【留白】与恶魔共处一室
·师从李商隐，他水平高，可以理直气壮地无题无题无题无题，我……还在秃头取名
·没脑子的小甜饼，恶魔刘x人类白，弟弟服装参考第四季收官。
·还有哪几位太太的赌注我没写来着！一篇还清不接受讨价还价！！【顶锅盖逃走】@甜狸子 @小垃圾
如果早知这个结局，白敬亭一定不会选择在那年那月那天进厨房。
一年之计在于春，那天他很闲，就动手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一遍，不知道翻开了哪个落满灰尘的抽屉，从里面拎出本线装书来。
粗粗扫过几页，居然是本菜谱。
摊开向上的那一面讲的是炖鸡汤，竖着写的繁体字有点难辨认，偏偏勾起他的兴趣。家里之前买了只鸡一直扔在冰箱没来得及做，正好用来试验。
结果就是，厨房里，白敬亭系着围裙，在咕噜咕噜的煲汤声中，跟热气里慢慢凝成实体的恶魔大眼瞪小眼。
恶魔长着东方人的面孔，如果不是头上尖尖的山羊角和后背合拢的黑色羽翼，白敬亭一定会把这当做入室抢劫案，像任何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那样拨打110。
他只呆呆地盯着恶魔颠倒众生的脸孔，甚至拧了一把自己确认这不是幻觉，转而又怔怔地看着灶台上故作无辜的菜谱。
急！照着菜谱炖鸡汤居然召唤出了恶魔应该怎么破！
恶魔终于凝成实体，鸿毛一样轻飘飘地从灶台上跳下来，自来熟地跟白敬亭打招呼:“鸡汤真香。”
白敬亭咂摸这恶魔难道是来蹭饭的？被香味勾引来了？
恶魔都是喜怒无常行事吊诡，这位看着挺阳光的，不知道是不是个腹黑。满脑子被吸干之后会多么多么惨的白敬亭颤颤巍巍地给他盛了碗汤，还撕了只鸡腿:“来……来点？”
恶魔不怕烫似的一饮而尽，熟稔地抽了双筷子出来把肉挑个干净，露出一口白牙:“好吃。”
白敬亭瞅着两颗尖尖的虎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感觉这个形容词会在不久之后套用在自己身上。
吃饱喝足的恶魔出奇得好说话，陷在软软的沙发里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是怎么样在异次元进食时头顶上突然展开香气四射的魔法阵，然后他就循着香味儿钻过来了。
“我叫刘昊然。”恶魔伸出舌头在嘴角打了个转儿，卷走残存的鲜美味道，“你们这边东西真好吃，比我们那边的香多了。”
白敬亭努力忽视刚才他可能趴在地上茹毛饮血的事情。
“嗯……我叫白敬亭。”犹豫片刻他还是报上自己的名字，暗搓搓地祈祷不会被诅咒什么的。
“白敬亭。”刘昊然重复道，突然身体前倾，食指按在白敬亭眼角的泪痣上，凉涔涔的。
他笑眯眯地道:“那么魔法少年白敬亭，你成功和我签订契约啦。”
白敬亭内心哀嚎这是强买强卖啊喂！
在白敬亭的强烈要求下，刘昊然收起山羊角，把翅膀缩回肩膀里，在尾巴上倒是小小挣扎了一把。他委屈地晃晃自己三角状的尾巴尖儿:“我感觉挺可爱的啊。”
白敬亭捂住心口，拒绝承认自己有被可爱到。
恶魔的黑指甲也是又尖又长，看得人心底发怵。白敬亭半强迫地拽过来给他修剪整齐，又把自己手十指摊开在他眼前:“记住没？变成这个颜色。”
刘昊然指腹摩擦过自己圆润的指甲，微小的毛刺都被仔细磨掉:“可是这个颜色很好看……”
白敬亭面无表情:“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
刘昊然思索一番，深以为然。
不知道是谁带起的风气，恶魔们好像都很流行穿黑色燕尾服，再打上白领结，人模狗样得很。刘昊然更是中二地加了条黑披风，走路带风。
“你咋不搞个白手套啊？”白敬亭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刘昊然腼腆道:“之前指甲太尖，总是戳破变成露指手套。”顿了顿才恍然大悟:“现在好像行了。”
然后他变戏法似的从扁扁的口袋里摸出一双白手套戴上，骄傲地扑棱着手指跟白敬亭显摆。
白敬亭深深觉得成年恶魔智商可能撑死三岁。
收养外来生物，必须要对他做的事情是——洗澡。
尤其是之前爆发的疾病，让人心戚戚然。白敬亭眼中面前吧唧吧唧啃每日坚果的恶魔简直就像在看大型流动病毒集合体，干脆直接把刘昊然推进了浴室。
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甚至想搞来几支疫苗给恶魔扎扎。
刘昊然对人类科技抱着强烈的好奇心，在白敬亭出去给他找毛巾的时候成功掰开了水龙头。冷水从花洒中激射而出，喷了他一头一脸。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若有若无地勾勒出没入裤腰的人鱼线。
白敬亭一进门就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
他上半身叹气下半身起立，认命地走过去调试水温，还不忘凶巴巴地瞪罪魁祸首一眼:“愣着干嘛？脱衣服！”
刘昊然娇羞地红着脸把自己剥得精光，又在白敬亭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地在腰上围了条浴巾。
清洁环节格外顺畅，刘昊然乖得要命，让抬头就抬头，让转身就转身，一套下来整个人白里透红，散发出甜滋滋的沐浴露味儿。白敬亭满意地点头，暗中搓搓手指，刚才悄摸摸揩了不少油。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让刘昊然坐在小板凳上方便他帮着洗头时，对方的视线在他的腰线上停留了多久。
白敬亭围着他转了几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半晌才猛地一拍手:“翅膀伸出来咱们好好洗洗。”
刘昊然歪着头，难得犹豫了一下:“真的啊？完全展开吗？”
本着一次性洗完省事想法的白敬亭毅然点头。
然后他看到翅膀利刃般从刘昊然的蝴蝶骨处破壁而出，呼一下撑满并不逼仄的浴室，翅膀尖轻而易举地切入坚硬的瓷砖，遮住了温暖的橘色灯光。每一根羽毛都乌黑发亮，颜色浓郁得仿佛会有墨水沿着滴落在地板上。
恶魔的气势汹汹，白敬亭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怂巴巴地……握紧手中的花洒当武器，直直滋在刘昊然的翅膀上。
光洁的羽毛被水一冲，七零八落地黏在一起，立刻透出股可怜劲儿。
暴涨的气势戛然而止，光速回落。白敬亭挽好袖子，抓起手边刷子开始给刘昊然刷毛。
“白白。”
“咱俩不熟。”
“你手里的那个……法器，似乎有一股奇特的味道。”
“什么法器，鞋刷？”白敬亭愣了一下，视线飘到手中的鞋刷上，这是他翻了半天才找到的趁手家伙。
“正是。”
“哪有什么味道！鞋油我都洗干净了！”白敬亭恼羞成怒，下手力道也重了几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都是用来伺候我宝贝鞋子的，用在你身上你就偷着乐吧！”
本来用在宝贝上，现在用在我身上，我等于宝贝。推理大师刘昊然心满意足地“哦”了一声，从善如流地抿着嘴偷乐去了。
在浴室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出来，白敬亭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刘昊然倒是神清气爽活蹦乱跳。
白敬亭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和谐的想法，又恶狠狠地把它们扔回大脑深处。
他中午没摸清恶魔的脾气，战战兢兢生怕得罪这位大爷，加之这家伙根本不怕烫，一锅鸡汤几乎全下了刘昊然的肚里。腹中空空的白敬亭掏出手机光速下单了两……他看看刘昊然的腹部又改成三人份，然后就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等待投喂。
刘昊然不客气地又拆了袋坚果，贴心地递到白敬亭嘴边，后者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直接张嘴接了。
舌尖滑过白手套，红白相映，刘昊然有一瞬间的失神，暗暗后悔自己居然戴了手套。
“哎……刘昊然。”白敬亭感觉恢复了点气力，别别扭扭地喊了声他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品种的恶魔呢。”
刘昊然僵硬了一下，摸着鼻子，难以启齿似的挤出两个字:“魅魔。”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白敬亭也跟着捏鼻子打哈哈:“挺好挺好……你们男女比例怎么样？”
天越聊越歪，刘昊然居然也能接下去:“雄性比较少。”
“僧多粥少啊……”白敬亭不知道艳羡还是怜悯地扫了一眼刘昊然的肾，刚想问他大老远的过来要不然吃颗六味地黄丸补补时，手机铃响了。
两个人都暗中松了一口气，白敬亭连忙换鞋下楼去拿外卖，一扭头发现刘昊然小尾巴似的跟了上来。
“契约里规定，我不能离开你三米以上。”刘昊然捏着他的衣角，无辜地眨巴着眼解释。
外卖小哥眼睁睁看俩大男人取个外卖都黏黏糊糊的场面，用力揉了揉被闪瞎的双眼。
一顿火锅吃得风卷残云，两个人都生怕对方抢似的，争先恐后地下筷子，硬生生把三人份的菜瓜分干净，两双筷子同时按在锅里最后一个丸子上。
四目相对，滋啦滋啦的电流在氤氲的热气中交汇，彼此视线中都闪烁着绝不后退的信号。
“我第一次吃，让让我。”刘昊然示弱般眨眼，“嘤嘤嘤。”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白敬亭已经对嘤免疫了:“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和你签订契约你就会满足我三个愿望吗？”
刘昊然那端的筷子力道稍轻:“你确定要用在这个上？”
吃火锅让人上头，白敬亭空着的左手打了个响指，刘昊然遗憾地放下筷子，眼睁睁看着鲜嫩多汁的丸子被白敬亭嚼吧嚼吧吞下去，跟着咽了口口水。
吃饱喝足，白敬亭安排刘昊然去洗碗，自己跑到客厅里想开电视，没走两步咚一声磕在无形的屏障上，嘶嘶吸了几口凉气。
扭头去看，刘昊然手里碟子还满是泡沫，整个人挂在门边，哭丧着脸:“我尽力往你那挪了……再进去就要滴到木地板了。”
白敬亭这才真切感受到契约的存在感。他不情不愿地挨到刘昊然旁边，目睹了恶魔有史以来首次在人界洗碗的全过程。
收拾好之后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窗户开着条缝，夜晚的风有着丝丝凉意。白敬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刘昊然就很懂地伸出翅膀搭到他身上。
想想盖着的东西几小时前还切豆腐一样在浴室瓷砖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现在却羽毛般轻盈柔软。
且保暖。
白敬亭撸猫似的摸了几把，油光水滑手感甚好，便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起来。
翅膀不大不小算个敏感点，刘昊然耳尖微红，不动声色地换个坐姿，双腿交叠，胡乱扯出话题来:“你还有没有什么愿望啊？”
“三个愿望是要一天许完啊？”白敬亭倒也没嫌突兀，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嗯……我想在北京三环以内有座大房子。”
刘昊然点点头，抬手打了个响指。
时钟似乎停摆了一秒，而后若无其事地重新转动指针。夜幕笼罩大地，白敬亭也无法从窗外的景色分辨身在何处，于是他掏出手机，瞄了一眼导航定位。
他的表情像是要裂开。
“霞公府……这都到二环了！”白敬亭揉揉眼睛，颤抖地换了个定位软件又确认了一遍，“所以我第一个愿望居然……是个肉丸？”
刘昊然矜持颔首。
白敬亭吐血三升。
他脚步虚浮走进卧室，刘昊然亦步亦趋，并且贴心地从里面带上了门。
“你的房间在隔壁。”白敬亭不知此魔有何居心，双手抱臂，摆明了拒绝的姿态。
刘昊然比划了个三的手势:“如果你不想翻个身都会磕脑袋的话。”
白敬亭默默打开柜门抱出一床新被子铺到床上。
“这究竟是个什么契约啊。”他忍不住抱怨两句，“那么多动漫小说里都没见过这么变……严格的。”
“我们魅魔只会结一种契约。”刘昊然眼睛微眯。
白敬亭后背一凉:“什么……”
“婚契。”
刚刚取出来的枕头应声而落，白敬亭转头就跑，在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恰好超出三米界限，咚一声撞得额角通红，踉跄后退几步，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坐在地上。
原形毕露的恶魔一步步逼近，房门上的影子逐渐放大，白敬亭死死盯着尖利的山羊角，灵机一动:“那个那个我的第三个愿望是咱们契约解除好聚好散！”
身后的恶魔无奈似的轻轻叹口气，伸手把白敬亭从地上抱起来。
“丸子给你吃了，房子给你换了，现在你说要解除契约？”刘昊然低头跟白敬亭咬耳朵，说到这儿很不满似的哼了一声，鼻息打在他的鬓角。
“货已售出概不退换，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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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突飞猛进的发展，请看！
这篇是隔三差五地摸出来的，越写越老夫老妻模式，你们俩真的是第一天遇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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