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朵白玫瑰】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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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短打
·拉低的不止水平，还有字数【轻轻跪下】
“同学聚会？”
刘昊然对这种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
他摘下黑框眼镜，揉了揉酸涩的鼻梁，不经意在桌上摆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眼底有深深的倦色。
同学聚会，他想。
然后那个名字就像气泡一样，咕嘟嘟冒出水面。
白敬亭。
他还以为已经忘了。
刘昊然又捏了捏鼻梁，眼镜戴的时间久了，不可避免地在皮肤上压出两个椭圆的红印。
与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记忆，也跟着浮现在他的脑中，像是密密的蛛网，想起一个，就能随着摸索出更多。
有一次他们聚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白敬亭输了，抽到的卡上要求他说出坐在对面的人最好看的地方。
坐在他对面的是刘昊然。
刘昊然一瞬间口干舌燥面红耳赤，他感受旁边同学的推搡嬉笑，垂着头不言不语。
白敬亭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半天。
“有点难选啊……”他拉长声音，最后才说:“鼻子。”
刘昊然在镜子里细细端详了一下他的鼻子，有点发红，他看不出哪里好看，却也觉得万分顺眼。
“你到底去不去啊？”那边张若昀半天没听到声音，扯着嗓子嚷，“前几次你不去就算了，反正人也不齐。这回可难得凑齐了，你再推脱就太特立独行了啊！”
“都齐了？”刘昊然正想把眼镜戴上，听到这话手便顿在半空。
“对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张若昀跟他大倒苦水，“白敬亭那边我就费了好大劲儿……你要是疼哥，就松了金口吧，啊？”
刘昊然捏紧了手机，指尖泛白，听见自己说:“好，一定来。”
刘昊然站在屋里发愁。
同学聚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是难挑衣服的场合。他在校授课时统一要穿正装，在家也只有几件普通的休闲装替换，实在不好穿去。
他在衣柜里翻找半天，才在角落里抖出一件白衬衫来，有点皱，熨平后居然还挺合适，应当是读大学时胡乱买来的。
刘昊然抿了抿嘴唇，下定很大决心似的摘去黑框眼镜，拉开床头的一个小抽屉，从里面取出副崭新的隐形眼镜。
他很久以前配的，试了一次觉得不舒服，就收了起来。刘昊然把说明书摊开来，按着步骤戴好，居然意外的合适，眼前的世界像水洗过一样清亮，总是沉甸甸的鼻梁也得到解放。
这样，白敬亭能不能清晰看到他曾觉得好看的鼻子呢？
张若昀给的地址是个中档酒店，刘昊然应酬时也去过几次，价格公道环境卫生，能看出选址用了不少心思。
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刘昊然提前二十分钟乘车到达。迎宾小姐很热情地招呼，帮他按了电梯按钮。
张若昀订的是两个打通的包间，三张圆桌刚好坐得下五十来人。刘昊然握住门把手时能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笑闹声，让人情不自禁想起午后的教室，女孩子聚在窗户边聊天，男生在狭窄的过道上挤来挤去。
他推门进去，像是推开了青春的大门。
里面的谈话声渐渐停住，他们都在好奇地盯着这个好几年没有露面，也不怎么在同学群里说话的刘昊然。
有些曾经关系不错的男同学站起来，窜过去有模有样地跟他握手，嘴里笑着:“大教授终于舍得赏光喽。”还有给他偷偷塞过情书的女孩子，化着漂亮的妆，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笑。
他一眼看到了白敬亭。
白敬亭好像没什么变化，换上他们那套蓝白的校服，任谁也不会认为他不是个高中生。他听见响动也抬起头看，对着刘昊然笑了一笑。刘昊然的心怦怦乱跳，好像又变成了那个青涩的学生，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行了，人家难得来一次，你们别逗他。”张若昀扒开人，把刘昊然摁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白敬亭也在这一桌，恰好坐在自己对面，刘昊然掌心沁出薄薄的汗来，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年少时的暗恋像是从伊甸园偷出的青涩果实，我把它藏在草稿纸上，藏在日记本里，藏在和朋友悄悄传过的小纸条里，藏在被我拔来占卜心意的花瓣上，藏在我刻意制造的邂逅偶遇，藏在我和你不经意的视线相撞。我豁达地战战兢兢，我坦荡地小心翼翼。我多怕你知道，我多想你知道。
刘昊然语文算不得好，所有的天赋都奉送给物理。他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段话后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惊叹这哪像是自己笔下的文字。
当时他揉皱了扔进垃圾桶里，脸烧得像是天边灿烂的云霞。
他悄悄抬头看白敬亭，发现白敬亭发呆似的，无巧不巧也盯着他。两个人视线交错，他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段话来。
我多怕你知道。
我多想你知道。
白敬亭喝的是果汁，有人玩笑般凑趣儿，要给他灌酒，被旁边的魏大勋拦了下来。他用很亲热的语气说，我们大钢琴家哪能喝那个，回头手一抖可就弹不出好曲子了。
你看，身边已经有人把他照顾得那么好。
刘昊然攥着手里的杯子，他喝的也是饮料，是张若昀特别关照的，不耐烦中透着点亲昵:“教授呢，喝醉了影响不好。万一酒精把他脑子里的公式烧没了，咱班可就得少个诺贝尔奖的大名人。”
张若昀说这话的时候，白敬亭的目光很不经意地在他们俩之间一转，刘昊然硬是咂摸出意味深长。
他是不是也觉得，有人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饭桌上氛围一直很热络，毕竟是老同学聚会，好像都小了十岁，说话间也没什么顾忌，抓着以前的糗事互相开玩笑。
刘昊然以前就算不活泼，也绝对不是个安静的人，做了几年的科研心倒是静了很多，更愿意坐在一边默默听他们的谈话，有时候被勾起回忆也会跟着笑出来。少了黑框眼镜的遮掩，他的眼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湿漉漉的，干净透亮，配上裁剪得体的白衬衫，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有开朗的女同学，嚷嚷着要刘昊然说说怎么保养的，为什么一点也没变样儿。另一个捂着嘴笑，说那边还坐着一个不老男神呢，快让他们俩凑一起聊聊，最好能整理个攻略出来普度众生。
刘昊然支吾着，说那是化学的事，和他没有干系，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白敬亭托着下巴，说只要有梦就行，就能永葆青春长生不老。魏大勋信以为真似的，连忙凑上来问他有什么梦啊那么灵验，白敬亭摆摆手，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
原来他也有不可说的心事。
魏大勋嗓门儿大得很，声音又有穿透力，刘昊然隔着那么多嘈杂的谈话声都能准确辨识出来。
他说白白啊，咱硬件那么好，怎么那么多年还是单身啊？
刘昊然筷子里夹的菜不小心滑落到桌上，张若昀瞥他一眼，没多问，替他擦干净。
白敬亭瞪了魏大勋一眼，脸上泛起嗔怒的薄红。
魏大勋还在絮叨，要不然看看咱们老同学啊，这可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看旁边桌的那个姑娘，为你留了一头长发，现在都没舍得剪短。你看穿白裙子的妹子，当年可是你打球她送水，你弹琴她送花，就刚才咱们说话这功夫，她就瞧了你五六眼。
这些算什么？刘昊然想，心里醋意翻滚。
他以前听语文老师念白敬亭的作文，一朵丁香花，于是在学校花圃里蹲了三个晚上，骑着自行车翻了七八条街的绿化带。他听说白敬亭成了钢琴家，生怕没有共同语言，在实验室通宵两个晚上之后跑去听，累得在椅子上睡着，被旁边的人好一通讥讽。后来他真的找到了五瓣的丁香花，也习惯伴着钢琴声演算。好吧，这些都是陈年旧事，可他今天为了白敬亭舍弃了戴了那么多年的黑框眼镜，就为了让他能看清喜欢过的鼻子。更何况……更何况那个女生才看了他们五六眼，他的视线可是一直没舍得挪开啊。
大脑在胡思乱想中清醒了些许，有个声音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吃醋？
另一个声音回答，因为我……
话头被硬生生掐断，刘昊然不愿意再想下去。
他藏了太久太久，几乎要相信连自己也骗过了。
不知道谁点了道清蒸鳜鱼，上菜的时候张若昀拦着不让动筷子，说来喝鱼头鱼尾酒。饭桌一下就更热闹了，一群二十多岁的人像小学生春游一样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瞪大眼睛等结果。
转盘渐渐停下，两边指的人，恰好是面对面坐着的刘昊然和白敬亭。
张若昀捅捅刘昊然，用眼神无声询问他行不行;魏大勋也勾着白敬亭的脖子嚷，教授，让咱大钢琴家以茶代酒行不行？
“别，那多扫兴。”白敬亭扒开魏大勋的手，要了两个新的高脚杯，旁边女孩儿争抢着倒好两满杯酒，“刘昊然，你喝不喝？”
“喝啊。”刘昊然胃都在紧张地收缩，白敬亭没用转盘把酒送过来，反而亲自端来递到他手里。刘昊然接过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温凉的，像上好的美玉。
他指节修长，天生就是钢琴家的手，泛着莹莹的光泽，和杯中的琥珀色琼浆交相辉映，让人未饮先醉。
他们两个举杯。
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刘昊然从酒店里走出来，夏季夜晚的空气带着点露水的潮气，深深吸一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清爽许多。
跟在他后面出来的是白敬亭，手指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飞舞，好像叫了辆滴滴。他抬头看到刘昊然，便把手机收回兜里。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咬住下唇，声音戛然而止。
“你不和张若昀一起吗？”最后还是白敬亭先开口。
“他去结账了……而且我本来就是要自己走的。”刘昊然慌忙回答，然后轻声问，“你呢？”
“我自己走。”白敬亭扬扬手机，导航上的闪光的小点越来越近，“喏，车来了。”
白敬亭脚底生了根似的站着不动，看着刘昊然出神。刘昊然也怔在原地，他抬手想扶眼镜儿，手举到脸前才记起来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又讪讪地放下。
“你鼻子。”白敬亭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还是很好看。”
停在街边的车滴滴两声喇叭响，仿佛在催促。
他挥挥手，和刘昊然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昊然猛的回头望向白敬亭的背影，他想追过去，却被什么东西死死拉住脚踝。
如果他还是十六岁就好了，刘昊然心里突然有点酸涩，如果他身边有一辆单车。他一定会用平生学过最潇洒的姿势拦到白敬亭面前，甚至可以再吹个口哨，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他没有。
所以他也只能目送着白敬亭乘车离开，消失在城市浓浓的夜色中。
刘昊然回家的时候开了一路的车窗，风吹得头隐隐作痛。
他向来是一杯倒的体质，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轻轻揉着太阳穴。
刘昊然忍不住回忆这个夜晚，他突然想起来，白敬亭和他喝的那杯酒，是聚会时的唯一一杯。
就像当时青葱年月，风华正茂，刘昊然也只为白敬亭酣畅淋漓地醉了一场。
他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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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没有成功，全怪小刘太怂【bu】
白白喜不喜欢他呢，见仁见智啦，毕竟是以刘的视角写的，带点脑补啥的很正常啦【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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